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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靜謐的帝企雪原本來沒一點兒聲響，這聲驚叫便顯得尤為清楚。鵝喳
帝企鵝(penguin)喳喳即便背上沒長眼睛，喳和也知道能摔得這么矯情的老頑企鵝是誰。它一轉頭，童爸果然看到自己的故事爸爸正傻乎乎地以一個新鮮的姿勢躺在地上。 “我摔倒了!”企鵝爸爸的帝企臉上擠出一絲難為情的笑臉。 喳喳無奈地走已往，鵝喳看著它拙笨地爬起來。喳和 “爸爸，老頑你就不能快點兒嗎?童爸大部隊都快看不見了，你還磨磨蹭蹭的故事!”喳喳臉上嫌棄的表情真是一覽無余。 企鵝爸爸尷尬地說：“你這孩子，帝企怎么就不能好好說話呢!你可是鵝喳爸爸一點點在腳面上捂大的，之后又一天天用嘴巴喂大的喳和，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了!” 又來了又來了，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是不是父母老了，都會變得格外嗦?喳喳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煩不煩?我又沒有要你捂，都沒有讓你養!” 話說出口喳喳就有點兒懊悔了，它分明在爸爸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悲傷，可是小小的自尊心卻千方百計地阻止它說“對不起”三個字。 突如其來的離別 “走吧，我會快點的!”父子倆沉默半天，依然企鵝爸爸打破了僵局。 “嗯。”喳喳輕輕點搖頭，二話不說就往前走。 “反正頂嘴什么的發生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爸爸一定都習慣了。”這么想著，喳喳心里僅有的那點兒內疚便一掃而光。 雪在腳下收回咯吱咯吱的聲音，喳喳父子與大部隊的距離也在一點點拉近。 “喳喳，小心一點兒，別光急著趕路，像這樣的冰堆前面很輕易藏著海豹(seal)。你呀，性子依然太急。哦，另有，這種有冰消融的水面，最危險” 企鵝爸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喳喳無情地打斷：“好啦好啦，我已經不是小企鵝了，別再——啊!”喳喳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仿佛只有1秒的時間，一頭碩大的海豹便從水里躥了出來，一口咬住企鵝爸爸的脖子，將它拖進水里。 水面頓時一片殷紅。 “爸爸”喳喳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喃喃細語地說。 沒有人回答。 等到所有心神都歸位，喳喳這才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么。爸爸死了，自己再也看不見它了。它的敦樸，它的調皮，它的嘮叨自己都感受不到了。喳喳對著泛起漣漪的水面收回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招呼：“爸爸——” 另有明天 喳喳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無邊的陰郁之中，沒有光，也感覺不到溫度，只有徹骨的絕望和嚴寒，它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是不能。 又過了好久好久，一個熟悉的聲音才在耳邊響了起來：“喳喳，喳喳，你發什么呆呢?你爸爸摔倒了!” 喳喳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起伏的冰川，濕滑的冰層，以及隊伍前面摔得四仰八叉的老爸。 “這是做夢吧?爸爸不是已經”想到這里，喳喳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疼，真實的疼。 “爸爸——”喳喳連跑帶滑趕忙來到爸爸身邊，直撲到它的懷里，“爸爸，你還在世，太好啦，嗚嗚嗚” 企鵝爸爸一邊用短短的手撫慰懷里的兒子，一邊憨憨地說：“我當然在世，摔一跤哪能丟了命呀!乖，別哭了，這么大還黏爸爸，大家會笑你的!” “爸爸，對不起，爸爸”喳喳終于說出了上一次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是的，爸爸還在世，明天又重新來了一次。 真真假假 “爸爸，有海豹!”突然之間之間之間想到了最終的悲劇，喳喳沉著提醒道，“我看見它、它吃了你就在我面前好多好多的血”喳喳越想越傷心，哭到險些有些抽搐。 “好啦好啦，那些都是假的，你看，真的爸爸在這里。”爸爸輕輕拍拍胸脯，“另有，我剛才已經仔細地看過了，這里沒有海豹的影子。” 喳喳現在的腦袋完全是懵的，它根本分不清早上遇見的一切是真的，依然現在經歷的才是真的。 “爸爸，我們我們明天能否不要去捕獵?我們就呆在一路，哪里也不去!” 爸爸呵呵笑著：“你怎么像是突然之間變小了!也好，我們爺兒倆好久沒這么親近過了!” 喳喳聽了心里一陣酸澀。是啊，這些年父子倆的相處更多的是早上那樣，父親(father)努力想營造親密幽默的氛圍，而它負責用不耐煩將一切打破。 “爸爸，對不起，我不該老是頂撞你，嫌你嗦，肆無忌憚地說著傷害你的話，我”喳喳抽抽噎噎，說著說著又想哭了。 企鵝爸爸也頗有些感觸，不過依然安撫著兒子：“沒事沒事，爸爸不生氣。沒有父母會記恨孩子的不懂事!剛才你說明天不想捕魚?呆在這里有什么意思，爸爸帶你去玩吧!” 老頑童爸爸 很小的時候，喳喳覺得自己的爸爸跟冰川一樣矮小，卻比冰川溫暖。可是伴伴隨著年紀的增長，喳喳越來越有些瞧不上爸爸。別的爸爸忙著捕魚，它在忙著玩耍;別的爸爸忙著趕路，它一邊趕路一邊忙著玩耍 “喳喳，從這里滑下去!就像我這樣——”說著，爸爸便趴了下來，用自己圓滔滔的肚皮作支撐，“嗖”地一下滑過一道長長的斜坡。 喳喳有樣學樣，雖然依然覺得有些傻，卻有些難以言喻的快樂。 “爸爸再帶你玩些有趣的!我們去騷擾人類的攝像機。你看，那些傻大個正偷拍我們呢。” 喳喳伸長脖子一看：可不是嗎?一個怪模怪樣的呆板正蹲在雪地上朝著它倆的方向。 “這個小圓片里面有一只特別特別小的企鵝，長得很像我，我看過好頻頻，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喳喳輕輕點搖頭。 這一天，它們玩了許多有意思的游戲，直到天快黑了，父子倆才邁著蹣跚的步子往家挪。 又見海豹 “喳喳，我好久沒這么開心了。咱們父子倆多久沒這樣親近了?”往家趕的時候，爸爸突然之間說道。 喳喳聽了心里有些傷感：“像是我長大以后就沒有過了。爸爸，我一向以為我們有的是時間。以前我” “喳喳，低頭!” 接著，一股黏膩的血腥味鉆進喳喳的鼻腔，嗆得它只想掉眼淚。 剛才的一切是怎么發生的? 喳喳看一看水面上一圈圈猩白色的波紋，再看一看冰面上那灘小小的血跡，終于曉暢了過來：海豹，又是海豹。就在它們父子倆互訴衷腸的時候，一只海豹出現在喳喳身后，爸爸為了保護它，丟了性命。 它們明天沒有去捕獵，而是選了完全不同的路，經歷和之前迥異的事，可最終的結果仍是這樣。難道事兒的終局是無法更改的? 魔法瞬間消逝，一切又回歸到可怕的現實，大概陷入更絕望的夢境。喳喳頭痛欲裂，它只好緊緊閉上了眼睛。 第三個早晨 “喳喳，喳喳，你爸爸摔倒了，你快去看一看它!”有個小腦袋輕輕地頂著喳喳的身體。喳喳覺得自己的心神逐漸在陰郁中凝聚成一體，“爸爸摔倒了!”它的心因這句話重新開始跳動，它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首先是一片蒼茫的白，接著才看見四仰八叉的傻爸爸。 喳喳知道自己笑著，可嚴寒的眼淚卻不自發地淌了下來。喳喳帶著這種新鮮的表情飛奔到爸爸身邊。 “喲喲喲，怎么哭了?又嫌棄我給你丟人了?”爸爸無奈地看著明天格外嬌氣的兒子，笑嘻嘻地說道。 “我永遠不會嫌棄你，爸爸。”喳喳看著爸爸，臉上一片肅然。 “不嫌棄就好!走，咱們雙腿掄歡一點兒，要趕緊追上大部隊!”爸爸拍拍喳喳的肩膀。 “爸爸，如果，我是說如果，明天是生命中的最終一天，你想做什么?”喳喳小心翼翼地問，“你想不想讓我陪你去玩?大概” “嗯，只要你能像明天這么乖，愿意跟我親近，我就很滿足了。我更想跟往常的任意一天一樣去捕魚，再說了，我另有許多捕食本領沒教給你呢!”爸爸呵呵笑著，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柔情。 “爸爸，聽你的!”喳喳靈巧地蹭蹭爸爸的腦袋。 喳喳父子都覺得腳下咯吱咯吱的踩雪聲比以往聽到的任何聲音都好聽。 “爸爸。” “什么事?” “沒事。” 幾分鐘后。 “爸爸。” “嗯?” “沒事。” “爸爸，我就想叫叫你!” |
